白走卧室,经过书房时顿生警觉,隔门倾听,的确有一动静,透过门似有烟草味飘。
“我没有家了。”烟酒将他的嗓浸得沙哑至极,听起来格外沧桑,还有一丝隐隐的绝望,“给我一个家吧。”
她终于开:“别烟了,对不好。”
他忙掐灭,扑了扑上的烟灰,“好,不。”
车里的人伏在方向盘上,久久不动。
直到前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她走过去,刚一靠近便被握住手腕,往前一带,腰被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脸贴上她腹,霸中又似有几分依赖。
雄浑有力的钢琴曲依旧回响着。
白想起生前常念叨的一句俗语,“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妈。”连她生平木讷拙于表达的父亲,在去世时都禁不住嚎啕大哭。她不知该如何安,这等悲恸,非语言能劝解的,只有时间才能抚平,淡化。
车撞在路边半米的石上,前方凹去一块,左侧车灯震碎。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把
她一手捂鼻,另一只手挥了挥,让门大敞着,刚要摸到门边开关,就听那边声:“别开灯。”
声音低哑,有陌生。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霹雷声惊醒。
又把脸贴在她腹。
她恍惚地想,老天也难过了么?
他摇,“哭不来。”
。每个男人骨里都有一疯狂的因,所谓的节制,自持,只是把那份疯狂暂时压抑,压缩,像制作炸弹般,所有的心静待,只为那最后一刻的爆发。
她心里一松,推开门,里面黑,烟味重,角落沙发似有一个黑影,还有一红光忽明忽暗。
白心中一震。
血里淌着的不再是血,而是汹涌的。
白站在门,不知该去还是退的时候,听到他说,“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程彧迷糊中听到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窗外昏黑,雨噼噼啪啪打在玻璃上。
许久没等到她的答复,他仰,轻声叫她名字,“白……”
还去了一趟交警队,被认来后又差被送去医院全检查。
跟以往一样的命令式吻,却少了命令的意味,更像是祈求。
就在她已不指望得到答案时,他低声说:“没去哪,在车里呆了两天……”
犹有几分寂寞。
摸手机一瞧,一个提示都没有,时间显示二十一,她竟睡了一整天。
她抬手抚上他的,发丝似乎比以往柔顺些,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指轻轻梳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哭来会好儿。”
此时此刻,再没什么能阻止他。
她看过他许多面目,初见时的冷漠残忍,再见时的斯文虚伪,还有各种云淡风轻,喜怒无常,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无助的像个孩。
外面雨声更显得室安静之极。
夜已深沉,床手机和客厅里的电话始终寂静无声,白心焦虑挥之不去,却什么都不了,只能迫自己去睡觉。直到天边泛起一微白,她才实在扛不住地睡去。
疾驰中,他开电台,调到最大音量,铿锵有力的钢琴曲立即灌满车厢,阳刚中又带了几分悲怆。
“这两天你去哪了?”
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