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闵顿住,“不,去接她。”
他父亲说:“你理会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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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昌当年,比她大得了多少?一样的憨放纵。我是怎样待她的?你若想跟这孩长久,就捺住。就当是钟家给她的考验。”
“理会得。”
章一被凯旋送到另外一座城市,落地后,就剩她一人。她不知自己走后都发生了什么。她背了包走,并且带了一些现金。以前,她曾很多次想过要离开,可等真的离开了,才知前途是多么渺茫。她曾到过许多地方,但都是妈妈带着她。她也曾幻想过新生活,可前的新生活是陌生城市,孑然一。从社会学角度讲,她跟在一个孤岛没有区别,因为她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际关系,而过往的也斩断了。
她害怕。害怕得要哭。她包里的钱不多,好在还有一张存折,是存来的零花钱,但她不敢用,因为知用过就有记录的。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一直在走,闷走。不敢停,怕引起人的注意。天气很,脸上、腋全是汗。她拐了一家超市,超市的冷气迎打来,她忍住一个嚏。她在推了一辆购车,从一排排的货架走过,取熟的零包,看上半天,然后再放回去。有取过后,货稀里跨啦掉一片的,她一包包捡起来放上去。最后她走到熟柜前不肯再走了,全是吃的,手去,隔着玻璃的,可明明都看得到。心里突然一酸,泪从针孔里往外冒。她赶紧推着车走。
他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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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闵还是往外走。凯旋叫住他:“醒山。”他回,一手机链放到他手心,中间穿着琉璃珠的。“你掉了。”他接过来,“谢谢。”
“那就白开这场戏。”
钟闵回老宅见他父亲。他父亲问:“何时去?”他答:“一会。”
回来?”
她一共买了三瓶,一包土司,还有一杯冰激凌。走来,太阳白花花的,她低着继续走。走到一个十字路,路牌上写着“公园”,她往那个方向去了。公园里没什么人,她走到一片树荫底,那里有长条椅,她坐来,把冰激凌的盖揭开,里面的东西早化了,她用勺舀,勺是宽的木片,拿起来时上什么都没有了。她舀了一次又一次,伸去,飞快拿起来,手一抖,还是一滴都不剩。上的蝉一声比一声叫得长,叫得久,她一蹬,将勺重重捣去,终于“哇”地一声哭起来,就在那太阳影,蝉声里,刚哭来就蒸发掉了。
他父亲说:“先等一阵,让她自己回来吧。不说别的,想走就走,一规矩都没有。你疼她,光是我们知有什么用。她也是个长事的年纪了,这般不在乎你的心意,搞不好今后薄凉。”
凯旋看着他走去,打开手袋,取一手链来。是红的线编手链,花式编得很巧的,有一个人过后,曾系到她手腕上。至今她还保留着,只是解来后,再也打不那样好看的结了。她把手链搭在手腕上,笑一笑。
一直哭到睛。仰把杯里的东西全倒咙里,一线去,嗓再也发不声音了。对面就有垃圾桶,她走过去把纸杯扔去,地有一只塑料瓶,她捡起来也扔去。刚才拿杯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