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在外面养了个扶风弱柳的女大学生,这事每次想起都觉得听着奇怪。辛坛和他大吵一架,积攒了那么久的力终于找到地方发,几乎把整个庄园都拆了。最后是山一样压在他上打,也不怕人命。之后俩人又和好,只是辛坛不再让他侍寝。听菲佣说她晚上要他屋王八。他也就好像真的有了绿帽癖一样,之前还避着其他男人,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她跟人餐桌上接吻,他就在旁边扒虾。她以前觉得周叔叔这样其貌不扬、矮辛坛三厘米的男人,是靠有钱才留来,现在总觉得是辛坛只喜没脸没、不不顾的人,喜叫这种人扮小丑逗她笑。那个女大学生不知还在不在。但就辛改对男人的观察来看,他们就算黄盖一样小伏低,也总要在别找回场,这就是易弯易折又不可摧毁的男气概。
这样胖了还要穿秀场的衣服,仗着个找宽松的,男装的,和她一样膨胀的,找来一堆破布丧服,毫无禅意地勒着肉。风过来掀起一大片衣袍乱飞,老是能打着人,这个时候要避着她走路,让她在中心的位置愈发醒目。
外面好像终于有人发现了路叔叔,大门打开,轰隆隆的响。菲佣、园丁、保安、厨,在辛坛嘴里都是正经职位,“该什么什么”,所以路叔叔要自己拖着箱挤上蜿蜒曲折的石路。“哗啦啦啦哗啦”,一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偏偏远得如此缥缈,“哗啦啦啦哗啦”。辛改放笔,演舞台剧一样捂住耳朵,踮起脚尖走到窗前,两个胳膊肘一对,夹住一角帘往里扯,就路叔叔艰难行走的样。“呱呱呱呱呱呱呱”,轮叫唤着,没有能借的力,纯靠他一个人往前推。正午太了,他还穿了一西装,汗都不闷着直往前。
不过她他们怎么样,辛改是不知的。她从小住在伯格曼电影里一样的小白楼里,和所有人都被几棵树、一大片花隔开。有的时候那些人会来送礼,或者装一副慈父的样来带她去档餐厅或游乐场,但他们都会在某个时刻觉悟,“对她好”并不是一个可以邀的筹码,把握不住尺度还会挨打。
难怪辛坛被养得这样。
“哗啦啦啦哗啦”的。
欧洲城堡一样的洋房煌煌耸立着,门永远不锁,需要人双手贴着往里推才能打开。客厅的天花板那么,其实清理吊灯的人幸运时可以看到半掩着的门里辛坛一闪而过的背影,她也总是不关门。
今晚吃什么?菲佣、园丁、保安、厨,都以辛坛为圆心运动,产生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小白楼有人时送餐、打扫,但容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比如辛坛想吃咖喱,厨房懒得别的,就会给所有人吃咖喱。她有这样法般的统治力,让所有人忠心耿耿,志愿为她一人驱使,不为外所动。不过里来了新的娘娘,御膳房总是来不一样。
路叔叔的背影被树枝挡住,很久都没从那一来。她也就放弃了惺惺作态,放手拽着窗帘往外看。
她的项链纠缠在脖上,因为太纠结,连响声都没有,“咔咔”着的是右手的三枚大戒指,都是假珠宝,在路边二店买的,她没事就扔着玩。带男人去买假货和劣质成衣可以返现,她本来犯不着这种事,但天的恶劣与挥霍的冲动叫她忍不了不发癫。这其实很合辛改的心意,她古往今来的零用钱都是这么来的。
背。她的是慢慢膨胀起来的,自从停笔,连唯一的运动都不了,也不再一脸忧心忡忡地折磨人。她那双鬼一样的睛终于找到了尺寸合适的圆盘盛放,肤越来越腻,从“魏晋风范的少女作家”变成了“杨贵妃作家”。写不东西的婆。
摆一副男主人对仆的样待她也会挨打。
战胜了周叔叔的辛坛在发胖这条路上愈发一往无前,直到迟迟不肯来的双巴挂在她脸面不走了,才恍然大悟自己已在放纵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但她只会一样劳作的技巧,只会一种运动。肉摊在那张人榻上太久,都蒸化了,粘在一起,一动就撕心裂肺。辛坛不吃饭了。她意志力如此盛,动上天,于是她的肉又奇迹地长好了,重新开始写书。